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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華人家族傳承研究 究竟要傳什麼?怎樣傳?

02-11-2023
家族辦公室-華人-家族傳承

華人家族普遍對傳承有壓根兒的需要,加上政府近月大力招攬在不同地方的家族辦公室來港落戶,令家族傳承這一術語不脛而走,在坊間掀起一番討論之餘,也惹來多個界別不同專業人士的關注。説開華人家族傳承,一般會聯想起早年的電視劇集《溏心風暴》所描述的豪門恩怨明爭暗鬥,往往令人覺得家族傳承只屬大戶人家的玩意,與普羅大眾的日常生活扯不上任何關係。這個想法其實並不必然,由香港恒生大學華人家族傳承研究中心 (下稱華傳) 牽頭的訪談和調查裡發現,家族傳承可是眾人的事,並不單是那些坐擁億萬家財的商賈巨擘的事兒。只要是涉及到上一代與下一代的傳承,也不一定要是家大業大的,即使是小小的家庭,亦要考慮傳承,萬不可掉以輕心。

家族傳承對普羅大眾而言是否遙不可及?什麼是傳承? 究竟上一代要傳什麼給下一代?

普羅大眾同樣需要面對家族傳承引伸出來的問題和背後的機遇。最近便有四位姊妹因爭取母親遺下的可轉售公屋的業權,致同室操戈並最終釀成血案,以悲劇收場。可見若不妥善處理好家裡傳承的事,那管只是一筆很小的財產,也會引來家庭紛爭。有時亦涉及祖傳秘方講名分等正宗問題,令家族四分五裂,以至父子不和,兄弟鬩牆等這些令人沮喪的事情不斷重現。因此,凡是有兄弟姊妹或下一代的,家族傳承絕對是一個不能忽略的課題,關係到政府、企業、家庭以至每一個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哪大家或會問,究竟我們又傳了什麼給下一代?是財富、是價值觀、還是禍端、甚至是仇恨呢?

華傳的研究團隊從學術的角度構建了一個框架來描述了傳什麼,好讓大眾多了解家族傳承這個常用辭的意思。這個框架由四個英文字母組成合稱FISH,也代表著一個家族或家庭擁有的不同資本 (family capitals) 。坊間對家族傳承一般側重於財富資本(financial capital) 上的解讀,而忽略了其它的資本,分別是智力資本 (intellectual capital) 、社交資本 (social capital) 和人力資本 (human capital) 。

若傳承路上只看重財富與金錢,就如僅只是給下一代留下一尾魚,或能滿足於一時之需,但當時間長了魚全吃掉,他們又缺乏了別的資本,便易陷於困境,造成富不過三代的現像。借用一句改自《淮南子》的諺語:「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恰恰表達出 FISH框架內蘊含的雙重意義。團隊相信若是要成就世代延續,達至生生不息,家族傳承必不能只看錢,而不談智慧和價值這些隱性資本 (implicit capitals) 對下一代的影響。

FISH 框架下的四類家族資本是以財富資本 (financial capital) 為首。財富泛指金錢和資產等一些有形的實物,亦是大眾在家族傳承上最易想到的一塊,一般運用保險、遺囑和信託等理財工具完成積累、増值和分配財富的目標。智力資本 (intellectual capital) 代表著父輩在經營上的竅門或生活上儲下的經驗,能否起到啓發下一代的作用,提升他們的智力,具備更高的智慧去協助家業進行升級轉型或持續創新,保存與時並進的優勢。社會資本 (social capital) 則放眼在人脈積累的角度去看家族傳承。這代表父輩的關係能否成功轉移給下一代,讓子女多認識世叔伯也好結交同輩的下一代,建立他們的社會網絡。

最後的一環亦是最重要的家族資本便是人材的傳承。人力資本 (human capital) 是由基本的教育給下一代供書教學到灌輸家族或父輩的價值。若碰上有家族生意的,人力資本甚至涉及在公司内物色老臣子協助下一代經營家業。

透過採用FISH 框架的分析,大家更清晰了解到家族傳承是什麼一回事。下一代能否順利地承繼家業並發揚光大,以至維繫家族族人的感情和繁衍下一代呢?最後,家族傳承換來的究竟是永續的財富還是不斷的訴訟?在傳承中又如何能保持家族和諧?都是教人深思的問題。


【關於 香港恆生大學華人家族傳承研究中心聯合主任 鄺家麒博士】

鄺家麒博士為香港恒生大學商學院華人家族傳承研究中心的聯合主任和創業管理理學碩士課程主任。曾任教粵港兩地包括香港理工大學和華南理工大學等多所區內知名的院校,也兼任中山大學管理學院和嶺南(大學)學院的研究生課程外教一職。除主講創業行銷、商業行銷和零售及渠道管理等科目外,同時指導工商管理博士生的畢業論文。鄺博士近年的研究,聚焦於家族資本和家族治理機制上的前沿探索,也旁及企業戰略、商業論理等領域,著作散見於歐美各大學術期刊內,也在海內外的學術會議上作專題報告,並撰寫教學案例。除了兼顧日常的教學與研究工作,鄺博士也承接由企業、商會和政府等不同機構委託的顧問工作,運用專業的知識協助高階管理人員完成任務。鄺博士是2019/20學期的大學卓越教學獎得主。

鄺家麒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