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引退後的啟示和展望

自從巴菲特五月初宣布辭去巴郡執行長職務（仍擔任董事長）以來，我收到許多投資者針對這家投資控股公司未來發展及其對股市影響的問題。藉此機會，我想分享對這位投資大師的敬佩，以及我們能從其近期變化中得到的啟示。

巴郡高額現金與缺乏自家股票回購

巴郡已持續一年多保持高額現金水平，目前約為3400億美元，對巴菲特而言也算相當高的數字。簡言之，這意味著巴菲特及其團隊作為自下而上的選股者，找不到足夠既優質又便宜的股票可買。這也暗示這位深度價值型基金經理認為目前市場及大多數股票的估值對其價值投資策略而言並不具吸引力。巴菲特曾表示他無法解釋或回答持有大量現金的原因，這聽起來像是他對市場並不樂觀。

但這並不意味市場將立刻下跌；事實上，他持有異常高現金已有一年多，但市場持續攀升並屢創新高。關鍵原因是科技股推動市場上揚，而科技股是巴菲特數十年來避而遠之的板塊。沒有最強的投資板塊，巴菲特很難找到足夠大，市值低廉且優質的股票可買。巴郡規模龐大，幾乎不考慮市值低於1,000億美元的股票。綜合巴菲特避開科技股及其高現金持有的事實，一個合理的結論是，當前市場缺乏足夠優質、大型、便宜且非科技類的股票可購買。

另一方面，儘管巴菲特熱衷股票回購，但巴郡近年並未回購自家股票，這顯示他和團隊並不認為巴郡本身的股價足夠便宜，甚至在其股價回落超過10%後仍不願回購。這是這位奧馬哈神諭者認為，整體市場和自家股票均不具吸引力的另一訊號。

巴菲特謹慎看法對股市的意涵

許多人擔心這會推低股市，尤其在市場普遍認為美股估值過高的情況下。美國股市整體被認為偏貴，標普500的2025年預估本益比(PE)約為22倍，高於過去數十年的15至20倍的水平。然而，巴郡高現金持有已為市場所熟知一年多，但對股市影響有限。市場終將可能調整以證明巴菲特預測正確，即使如此，這也只表示他預測準確，但並非他引發了市場調整。

舉例來說，巴郡於2022年第二季以每股68美元買入台積電41億美元股份，並於同年第四季以約71美元價格部分賣出86%，並於2023年第一季清倉剩餘部位，但這並未對台積電股價產生太大影響，三年後股價漲至240美元。同理，巴菲特2024年以約240美元賣出比亞迪長期持股（成本約8美元），但比亞迪股價仍漲至調整後340美元以上。這並非說巴菲特錯誤，而是即使他判斷正確，其行動也不會直接造成股價大幅波動，僅可能在買賣過程中引發短期的供需失衡。

現在該買進、持有還是賣出巴郡股票？

這是個重要卻非常難以回答的問題，尤其因為一個重大問題——經過六十年，頂尖投資經理人發生變動。在基金管理領域，任何主要或傳奇經理人的變動通常會引發投資者大量贖回基金，幾乎成為教科書式反應。巴菲特作為當代金融史上最傳奇的經理人，其辭去執行長職務、續任董事長令情況相當複雜。

他顯然將減少參與公司及投資組合的日常管理，但作為董事長，其投資理念及風格仍將延續。我必須坦言，我對即將上任的執行長格雷格·阿貝爾了解有限，無法多加評論。然而，他是巴菲特親自挑選並信任的人，肩負巨大責任，或許是金融投資史上最難填補的鞋子。長遠來看，阿貝爾將偏離巴菲特風格的程度，包括是否繼續避開科技股，是個關鍵問題。

若他在這方面轉向，巴郡將發生變化，甚至可能超越巴菲特，當有一位類似巴菲特的經理人開始投資科技股。舉例來說，巴菲特多年前買入蘋果股票並獲得良好回報。對我而言，蘋果與微軟、亞馬遜、Meta、Alphabet等許多利用科技優化業務運作、市場行銷及成本控制的科技公司差別不大。

這只是可能徹底改變這家投資控股公司展望的其中一種變化，未來還會有許多不同劇本可能上演。總結來說，目前難以評斷，必須觀察1至2年，看看阿貝爾先生將如何引領這家龐大的投資公司，之後才能分析是否值得買入或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