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7月份消費價格指數(CPI)比去年同期下降0.3%,出現了自2021年2月以來的首次按年負增長;另外,生產價格指數(PPI)的按年跌幅為4.4%,延續6月的下降趨勢。西方各大財經媒體大字標題報道,宣稱中國經濟進入通縮時代,一些評論文章甚至斷言中國經濟增長引擎熄火,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內地媒體則反駁,認為國內經濟正在走向重品質、兼顧公平的新路,增長空間仍然巨大,西方言論不過是危言聳聽。
今年以來,「消費降級」成為熱門話題,大家不再比誰買的東西高檔豪氣,而是比誰淘的貨品物美價廉。在市場上走紅的產品,往往是那些人民幣百元以下的衣服和10元左右的日常用品。就算是汽車家電之類的耐用消費品,打折蔚然成風,卻不見買家趨之若鶩。相比之下,香港貨品感覺要昂貴得多,難怪大家都喜歡北上消費。
這種物價低廉、消費動力不足的情況,其實早在疫情之前就已冒現。有論者分析,觀乎過去3年中國經濟的運作情況,目前若隱若現的通縮有三大原因。其一,中國長期的金融負擔,特別是地方債務和房地產問題,制約了貨幣財政政策調控的空間。其二,國內經濟資源配置不甚合理,政策不確定性強,大企業缺乏信心,中小企業缺乏機會,民眾預期收入下降。其三,整個國際環境不利外向型經濟的發展,「世界工廠」的模式面臨被瓦解的風險。
在經濟周期中出現輕度通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通縮成為慢性病,進而轉為長期經濟蕭條,也就是所謂的「日本經濟病」。短期而言,國內經濟面臨兩大嚴峻風險:一是房地產爆雷,二是年輕人失業。隨着通縮到來,這兩個問題更將雪上加霜,形成螺旋式發展的壓力。長期而言,通縮造成的經濟蕭條可能讓中國提前進入低增長軌道。日本是在人均GDP達到相當高水平才出現低增長,所以經濟蕭條沒有引發社會動盪。中國大多數人口仍然達不到中產的生活水準,一旦墮入低增長的軌道,就很難跨越「中等收入陷阱」(middle income trap)。
時下有一種觀點認為中國經濟難以走出通縮的陰影,原因有二。一是消費者和投資者對未來缺乏信心,這種悲觀預期強化了消費、投資的低迷,掉進「流動性陷阱」(liquidity trap)。二是中國出口和外國直接投資雙雙急轉直下,這兩股強大力量本來足以快速拉動國內經濟,卻因地緣政治而大為弱化。
日本經濟的一大棘手問題是宏觀政策調控失效,長期困於「流動性陷阱」之中。這與日本經濟過度集中在少數地區、少數企業有一定關係。中國經濟在地域分布上,東南西北各有多個中心經濟圈,每個圈內的各座城市也呈現多元發展。若論企業分布,內地擁有大量扎根本土的中等企業,而且均有很強活力。這樣的經濟布局下,只要中央政府大膽啟動新一輪經濟擴張,經濟就會很快恢復到正常水平。在這一個過程中,關鍵在於政府必須盡可能減少對企業的干預,讓市場充分發揮作用。中央政府持續釋放對民企貢獻正面評價的訊息,明顯走在正確的路上。
恢復中國經濟的難點,在於如何在走出通縮的同時,亦確保經濟質量。比如說,提振整體經濟的一個快捷方法就是重新回到房地產掛帥的老路上。但是這樣一來,地方政府債務、房地產泡沫等問題卻又掩蓋起來,長此以往,勢將增大金融危機的風險。
中國經濟一旦面臨經濟困難,素來有兩大流派提出不同的解決方案。宏觀調控派主張從調控經濟總量入手,大水漫灌毫不手軟,以快刀斬亂麻之法加以解決。結構調整派則主張借實際困難倒逼經濟改革,通過調整結構來推動經濟逐步走出困境。前者快但潛在風險也大,後者慢且長遠利益巨大,但過程卻是十分痛苦。
宏觀調控派提出的方案可能掩蓋甚至加劇經濟發展的積弊;結構調整派的主張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經濟改革也受到諸多掣肘。過去幾年國內既沒有什麼重大經濟改革舉措,經濟調控也不慍不火。
經濟增長是社會穩定的重要因素之一,必須盡快啟動經濟,同時避免加劇長期風險,在新一輪的經濟擴張中,資源應該向外向經濟、民營經濟以及中型企業傾斜。與此同時,政策穩定性及可預見性有助營造穩定的環境,讓企業家有機會,投資者有信心。
心安自在
【關於 #龍稱】
佛教徒。龍天護法之象,心法相稱之本。少年時移居香港,高中開始接觸財經訊息並學習投資,至今凡三十年。投資既是個人興趣,亦為終身事業。曾任職於《信報》,與曹仁超先生結下忘年之交,有師徒之情。後曾就職於歐美投資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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